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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1年05月15日
我不認識他。
至少我們從沒有交談過,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卓。
會考那一年,他坐在我的隔鄰,從那一刻開始,分隔著我們的走廊竟然無聲無色地築起了一道無形的高牆,使我無法接近他、了解他,只有偶然從遠處看見他走過。他,總喜歡笑,我不會忘記他那天真無邪、充滿稚氣的笑臉,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。
二月十一日,一個不可能遺忘的日子……
那一天,除了依著已定好了的劇本地上課、吃飯、下課外,那天還是體育科的考試。
八時十五分,上早課的時間到了,看看隔鄰,座位空了,他還沒有回來……
他遲到了?不會吧?他好像從來沒有遲到過。他生病了?也有可能!聽說他的身子不是太好,不過患了甚麼病我可不知道。算了,懶得去想。
呼……終於考完了。長跑我最不擅長的,很辛苦啊!
啊?明天有中文測驗?不是嘛?我決定了,明天還是得逃課。
好不容易才等到最後一堂課,快些下課吧!快些下課吧!
就在快要下課的時候,眾老師突然走進來,連校長也來了。我們班究竟闖下了甚麼彌天大禍了?腦子裡頓時變得一片空白。
現在回想起來,那時的情景到現在還是歷歷在目,彷彿已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裡,想把它忘記也不行。為甚麼?為甚麼上天總是那麼不公平?只是練習跑步而已,為何會引發心臟病?這一定是巧合!絕對不可能發生的!絕對不可能!想到這裡,眼淚又禁不住流出來了。
那時的我並沒有落淚,只是呆呆地坐著,甚麼也看不到,甚麼也聽不見,有如進入了虛空之中。我回過神來,聽到遠處傳來了同學們的哭泣聲,老師們坐在我們的旁邊,試圖叫我們把不安的情緒發洩出來,有的男同學更大聲地叫了出來。是我太冷酷嗎?是我太無情嗎?我是很悲痛的,我也想落淚的,只是我不懂得應該表達怎樣的感情而已,畢竟我還沒有經歷過!面對他的死訊,我們只是一群沒經驗的小孩子,根本不懂得怎樣去克服它。
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地體會到人的生命是多麼脆弱,昨天的他還是很精神的,今天的他卻已在遙不可及的地方。畢業相中缺少了他,就像欠缺了不可缺少的一部份,頓時感到可惜、無奈。雖然我們只是同學,但他卻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。
我不認識他。
可是我也忘不了他。

於01年5月發佈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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