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0年12月09日
從捷運站走到她家門口,大概是抽完兩根煙的距離。大部分的時候,她會阻止我打開煙盒的蓋子,不准我再抽第二根煙,夜裡的街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,直到我送她到家門口,等她房間的燈亮起來,我才離開。
她是那種很容易就讓人愛上的女孩子,微笑起來讓人覺得好幸福。
認識她那晚,論及婚嫁的女朋友剛剛離開我。而那是朋友的生日會,KTV的包廂裡,連綿不斷的心碎情歌讓我幾乎崩潰。那晚,我只抽煙,煙霧裊裊,晃然我只看見對面微笑的女生,微笑的樣子好甜。之後慢慢熟了,才發現原來我們的住處只隔了幾條街,所以我開始習慣送她回家,沒別的意思,就是不放心讓女生一個人走夜路回家。
送她回家的路上,我們聊很多事情,大部分是她說,我靜靜的邊抽煙邊聽,後來她開始阻止我抽煙,她說,喂!你要慢性自殺我不管,但別把我也拖下水啊。不抽煙,我只好也開始告訴她我的故事,包括離我而去的女朋友的故事。她的安慰千篇一律都是天涯何處無芳草,何必單戀一枝花。我沒辦法反駁,只好看著她苦笑,然後她也跟著笑,我們就一起笑開了。
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是愛我的,我也沒有想到,我居然也對她動了情。那天晚上的聚會裡,女朋友突然打了電話來,說她想清楚了,還是想在一起。問了地方,她就出現了。都是早就認識的,朋友們笑著恭喜我們繞了一圈終於還是在一起。
那晚我沒有送她回家,女朋友說有點累,想先走。臨走的時候,看著她對我揮手的神情,我開始有種奇怪的感覺,說不上來,就哽在胸口,以致當晚擁著女朋友的時候,反而感到空虛。
之後幾次聚會,她都沒出現,說是工作很忙,沒空。想打電話給她,才發現從一開始就沒問過她的電話。後來,我漸漸開始厭煩女朋友介入我的生活,我們開始無意義的爭吵,直到某個雨夜裡終於決定分手。往後的夜裡我常常叼根煙,無意識的亂走,莫名其妙就晃到她家門口,卻一直沒有勇氣按電鈴。今晚我終於鼓起勇氣,回答的卻是個男人的聲音,我報了她的名字,等了幾分鐘,她才從窗口探出頭,看了是我就急忙跑下樓,喘噓噓的說好久不見,今天怎麼會來?然後又是熟悉的微笑,男人在樓上的窗口望著。
我指了指樓上問,是你男朋友?她微笑點點頭說︰最近才剛認識的。那你呢?結婚了嗎?我停了一下,說我們分手了。
她一下子眼眶就紅了起來,還是微笑著看著我說,哦!..........你知道那時我好喜歡你?..........嗯!...........可是,我現在很幸福,他很愛我。
我什麼都說不出口,只好點頭說聲晚安,看著她又爬上樓。慢慢的,打開煙盒的蓋子,抽今晚的第二根煙,是的,從此以後,再也沒有人會蓋住我的煙盒,蓋住我對她所有的思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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