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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4年07月17日
一位好友 windhunter

一個仲夏的黃昏,我從家出來往海灘走去。
不久,黑夜倏然而至,一輪明月掛在天空中,那銀光,不但將黑漆漆的雲照得透透的,還在地下灑了一片。月亮!你是那樣的惹人憐愛,又那樣的神秘啊!難怪,詩人常常拿「你」作詠唱之題材。
驀然,一把聲音在我身旁響起。原來,一個伯伯正售賣「砵仔糕」。我從口袋裡拿了幾個硬幣買了一個。
我像小時候一樣,徐徐地把「它」放在椅子上……其間,我久久地望著它、望著它,不禁想起了第一位令我潸然淚下的好友。
在我認識她的時候,她已經一把年紀了。她個子不高,是胖胖的。在她的額上已印下了數條的路軌,也許是飽歷風霜的標記。她生於一個貧窮的家庭,也曾嘗過青黃不接的時期。飢荒和兵亂,對她來說已不再稀奇了。為了養大幾口子,她咬著牙根幹活。儘管她的兒子們已經長大成人了,她仍不歇一口氣,仍將這份無盡的愛轉贈到孫兒身上。
每當孫兒生氣的時候,她總是到伯伯那裡買幾個「熱辣辣」的砵仔糕給他吃。還記得有一次因他不聽她的忠告,結果,舌頭狠狠地燙傷了。還有,還有很多的故事,但是,我已記不清楚。而令我最難忘的是她一雙溫暖的手,她那一份厚厚的愛,以及她最後的一個微笑。
「夕陽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」,就此,她就與咱們作別。在她未去世之前,她到我家暫住。那時,我天天放學回家,總要和她到公園散步。誠然,起初我也曾為此生厭。隨著時間的流逝,我恍然大悟了。
雨!可能是給她的抱怨,也彷彿哭了起來。在靈堂、墓前、親友們的臉滿佈愁雲,真使我拘謹非常。遂至瞻仰遺容的一刻,淚水已不停地從眼裏奪眶而出。
突然,一群黃蟻把我從回憶中弄醒起來。至於那剛從小販買回來的「砵仔糕」已給牠們佔據了啊!

於04年7月發佈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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