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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5年03月19日
I

  我緩緩的在街中走著,我心裡想著的不是程瞳,而是詩瑩。我想若果被我拒絕的是詩瑩,一定會將氣氛完完全全的改變吧?她和別的人不同,她了解自己、也了解別人,總能夠把自己的情感控制得收放自如,甚至可以將別人的情感也處理得很好。我腦海中已浮現出她和我在先前的天台中嘻笑的情境。可惜現在我面對的不是詩瑩,而是程瞳……

  一陣冷風朝我吹著,現在並不是嚴冬時期,相信感覺到這陣冷風的只有瑋晞、程瞳和我三人,因為我們的心是冷的,而且不是從內而冷,是從外而冷。

  黃昏、眼淚、冷漠的心……我完全了解到上天總要將一個人不想再重遇的事再演多一次,這是對當事人的訓練?還是嘲弄著當事人?

  我停步,望著總是與我過不去的天。我的心,不是在暗罵上天,而是返回四年前的時候……


II

  時間不再是秋冬,而是初春。

  地點不再是大街,而是學校。

  我望著學校武道室的跆拳道訓練,我知道自己的軟弱,可我看著他們銳利的眼神,就會忘記自己的軟弱;我知道自己是疲勞,不過看著他們的辛勞,我就會忘記自己的疲勞,因此這是我下課後最常到的地方。我擁有著比普通中二生高的體高,也有著壯健的身體,所以曾有人請到加入跆拳道,可我就只喜歡看,不喜歡親身嘗試。

  「喂!」有人從後面叫我,聚精會神看著武道室的我吃驚的望向後面。

  「有嚇著你麼,嚴思翔同學。」叫我的,是一位女生。

  「找我有事嗎?尹清彤同學。」這麼見外的問答不是因為我們並不熟悉,而是因為她喜歡這樣玩。彤是我的同班同學,也是我的好友,更加是我喜歡的女生……

  柔軟的長髮、圓圓的臉蛋、大而不跨的烏黑眼睛,常常掛著笑容,帶著任性的笑容。不過這樣的配合在我眼中是近乎完美,甚至根本可稱得上是完美。若果我能夠和造物主見面,我一定會向祂投訴這對其他女生不公平的待遇。

  彤把我推開,望向武道室,頭也不回就向我問道:「你喜歡打架?」

  「我只喜歡不敗的武術啊!」我特意把打架改為武術。

  「但這世界根本沒有這東西哦。」

  「所以我不喜歡打架,打架需要出很大的力氣,最終也會受傷。」

  「還有一種東西也是這樣的。」彤興致勃勃的望著我,她這樣的舉動令我心跳加速,她續道:「就是感情啊!」

  我苦笑。彤的語氣總是不容人反駁,這和她任性的態度一樣,不會改變。也因為這樣,雖有著漂亮的臉孔,她也得不到同學們的喜愛。任性的態度、大小姐的脾氣、直截了當的語氣,都是習慣群體生活的人所不喜歡的,但我沒有任何怨言,包容是愛的一部份啊!只是,當時我還沒想到,在四年後會有相同性格的人出現在我的眼前……


III

  復活節假期第一天,相約了瑋晞、彤和其他好友到海灘燒烤,可是來到的只有瑋晞和彤兩人,瑋晞更提早離開。我知道一切都是瑋晞這小子在搞鬼,我知道他的用意,也感激他的做法,可我就是不喜歡。

  入夜,我們一直坐在海灘上,我喜歡海浪、也喜歡風,一切舒服的東西我也很喜歡。以前聽人說過,海浪是迎著天使的來臨、風則是吹送著幸福,我不知道這是否遠古流傳的故事,但重覆去想這兩句,卻覺得勇氣已降臨在我身上。

  「妳……妳最害怕的是甚麼事?」可惡,怎麼勇氣會突然流走的?我原本不是想說這話啊!

  「嗯……」她認真的思考,我很喜歡她思考的樣子,因為很像一個頑皮的少女。

  「感情的失去!」她堅定的說道,臉上重新掛著徵笑:「所以我希望有人可以保護我的感情。」

  「我會是這人嗎?」這不是我鼓起勇氣所說的話,而是我無意間說出的話。

  「哦?」她先是趣味盎然的望著我,接著道:「你是一個好人……」

  「好人?即是沒有可能喜歡我?」我知道她還沒有說完,但我已搶著的說,以前我還未試過這樣做,我知我心裡是非常害怕。
  
  「不,正因為妳是一個好人,我才會喜歡你,我深信最好的人也是一個最好的保護者。」

  我花了三秒鐘去了解這段話,最後所說的,是連我自己也聽不到的說話,總之我就以發抖的雙手,在擁抱我最喜歡的人……


IV

  嚴思翔和尹清彤拍拖的事,已傳遍了整班,我知道這是瑋晞的傑作。他好像算到我會和彤表白,也算到我會成功一樣。

 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,我沒有和同學一起玩,談天也少了,除了瑋晞之外。我知道誰是我真正的朋友,他甚至可稱作我的知己。

  不過無論有多少個知己,我想拍拖的事,也不能從他們身上學到。我坦然我對拍拖的生活無所適從,每天也被拖著走這裡、走那裡,任何事也要經兩人決斷,我感覺到的,不是開心,而是壓力。我想我就是從這時開始不喜歡受壓。但無論是遇到甚麼問題,我也只會繼續向著自己的目標前進,因為我一定珍惜自己得到的感情,也對「保護者」這承諾負責。

  可惜當時我不知道,太過拚命做的事,總是得不到自己想得到的結果。我開始承受不了,我要對抗接踵而來的壓力,我要對壓力說「不」!

  她冷淡的望著我,任性的笑容收起了,但任性的樣貌卻隨之而起,我後悔了,我對她說了「不」。我看到她的淚水滴下來,她的淚水滴得越多,我的迷失感越大。她不是一種壓力,但她卻是壓力的來源者。

  「每個人也是這樣……每個人也奪走我的感情,每個人也總是傷害我的!」她含著眼淚、聲音抖震。這是我最害怕的事。

  「你說你會保護我的!你有沒有做到?你欺騙了我!」

  面對著一波一波的浪、一波一波悲哀的浪,我投降了,我對著我的希望投降。「對不起」三個字,令她破涕為笑,也令我越沉越深……

於05年3月發佈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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