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4年01月18日
附錄 第一支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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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學聯考前的一個月,我幾乎每天往圖書館跑,而且固定執著于最內側的那張小圓桌,不為什么,只是安靜吧!
你和我有著同樣的選擇,我們倆就這樣不言不語地在那張書桌上共同奮斗了大半個月。
當時對你的印象并不深刻,尤其是你那長長的秀發往往遮去大半邊的臉,我只能隱約地辨識你那勻稱的輪廓。
日子久了,同去圖書館念書的同學不禁要問:「那個每天和你坐在一起的女孩子是誰?」
沒有人相信我們根本毫不相識,反而對我們的關系極有興趣,然而當時的我真的只是想好好靜下來準備考試,其余的則不在考慮之內了。
有幾個大膽的同學為了進一步的接近你,常借故拿些數學題目來向我討教,其實他們的成績一向都是比我還好的。
這樣的次數多了,你終于也對我產生了注意,誤以為我是什么數學天才,居然也拿著數學問題向我請教,于是所有的人都極度肯定,我們的關系非比尋常。
考期迅速地逼近,大學聯考當天我們還曾在考場見過一次面,也都為彼此相互祝福過。
考完試后,偶然間重回圖書館去借書,看見你仍留在老位子上苦讀,忍不住地問你原因。
原來你早就自知考上大學無望,只好全力寄托于三專聯招,你還問我有沒有空可以再教你數學,于是一直到大學聯考放榜之前,這一段空閑的時間我都陪你在圖書館中渡過。
當你考完三專聯招,我也確知必須南下念大學時,我以為我們從此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。
那一年校友會為我們這群新鮮人舉辦了一次盛大的迎新舞會,我也被同學拖去參加。
如同我們的相遇,我們意外地又在舞會中碰面,在朋友們不停的催促下,直到舞會將近結束之時,我才鼓起勇氣約你跳舞。
你知道嗎?那是我今生第一次和女孩子跳舞,你應當可以感到我的笨拙吧?
幸好只有半支舞的時間,舞會便結束了,夜已深,我雖然愚蠢,但也知道該送你回家的。
其實我也只不過送到你家門口的巷子前,在「謝謝」、「晚安」、「再見」中便分手了。
幾天后我上成功嶺受訓,也曾掛念著你是否考上三專,雖然托朋友打探你的消息,到最后卻也都是不了了之,因為直到當時,我仍然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。
那年的圣誕節,我獨自一個人留在學校過,居然意外地收到遠方一位陌生女子的賀卡。
是你!
你如愿地考上一所三專,為了表示你對我的感謝,你特地向曾和我一起在圖書館念書的同學詢問我的下落。
你的信中寫著:「如果朋友的相識要三百年的緣份,那我們的認識或許應該溯及四百年前了,感激你曾對我的幫助,也珍惜你在我的生命中出現。」
我有些莫名的感動!
你還附上一個皮夾子當禮物,我一直都貼身收藏著,雖然此刻它已是殘舊不堪,我仍不愿舍棄,因為這代表著一份記憶。
從此信件不斷的往返,有時你會南下來找我,偶爾路經北部時,我也可能到你的學校去,每次回故鄉,我們都會固定的相聚。
那一年除夕的前幾天,我陪你上街買年貨,沿途又碰見了當年曾一起在圖書館念書的同學,他偷偷地告訴我:「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很像情侶。」
我沒有解釋,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說,我真的無法為彼此的感情下結論。
是因為南北兩地的距離太遙遠嗎?是因為你的年紀比我大嗎?是因為你的社會閱歷比我豐富嗎?
沒有答案,和你相比,當年的我在感情上只是一個幼稚無知的少年。
如果你能等待我成長,結局也許會不一樣,但是你沒有,也因為我未曾給過任何的承諾。
我知道遲早你終將會離去,我卻也無意挽回什么,一切總是隨緣而已。
感情便如此的懸宕著,直到你寄來了一份喜帖,告訴我你要和相識多年的男友訂婚,那是你給我最后的訊息。
我沒有回信,也沒有將我的祝福送到你的手里。
其實我并沒有太多的激動,也沒有太多的難過,這些不都是早已注定的嗎?
只是不明白為了什么,偶爾會為你的離去而失眠,常會在一個人的夜里想起那今生第一個陪我跳舞的女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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