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3年04月11日
冬末春初,周遭的空氣寒冷而潮濕,街上的行人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。不知是衣物太多引致行動不便,
還是人們已經冷得不願再花費氣力去做事,大家的行動都顯得十分之緩慢,除了她。
她是個年約廿歲的少女,長得眉清目秀,長長的頭髮被束成一條辮子使頸後的肌膚露了出來。
沒有化妝品的修飾,亦沒有漂亮的衣裳,一件簡單的襯衫,一條普通的藍色直身牛仔褲,再加上一個背囊,
帶有一點鄰家女孩的味道。她匆匆忙忙的奔進醫院的大堂,隨手拉著一位路過的護士:「請問急診室在那裡?」
「你跟著地面那條紅色線走就會找到的了。」
「謝謝!」少女還沒有轉過頭來,腳就已經開始奔跑著,正好在她的前方有一位病人經過......
「呀!」結果當然是兩人雙雙倒在地上了。
「你這傢伙走路不帶眼睛的嗎?」被撞倒的是一名年輕的病人。
「對不起!我婆婆得了急症,我要去......真的對不起了!」少女拋下這句說話就急急忙忙的走了。
「你這傢伙...鳴......」少年隱隱感到從右腳傳來的痛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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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診室裡擠滿了人,也許是因為近來天氣轉涼使感染風寒的人數增多吧。
「芷君,我們在這裡!」人群中傳來了一把熟悉的聲音,他是芷君的老鄰居,芷君的婆婆亦是由他送進醫院的。
「昌叔,我婆婆怎麼了?」
「近來天氣涼了,你婆婆的哮喘病又再發作。現在已經沒甚麼大礙了,不過需要留院觀察數天。
剛剛才轉了上病房,現在就只欠你來辦入院手續。」
「婆婆沒事就好了!她住在那間病房的?我想見一見她再去辦手續。」
「那你跟我來吧!」
芷君默默地跟著昌叔走,心裡卻擔心得很。這並不是沒理由的,因為婆婆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。
在她八歲的時候,她居住的木屋區發生大火,她的父母為了保護她而嚴重燒傷,最後終告不治。自始她便和
她的婆婆相依為命,其實她的心裡十分明白她倆能夠相處的日子實在不多了。
轉眼間,他們來到一間陰暗的病房,裡面大都是年邁的長者,總共三十二位病人。芷君一眼便看到婆婆坐在病
房的一角,於是走到她的跟前:「婆婆您沒事了吧?」
「啊,芷君你不是要上班的嗎?為甚麼來這裡!快點回去吧!我沒事的。」芷君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看錯了,
總覺得婆婆的眼光沒有一個焦點似的......
「婆婆,我要知道你沒事才可以放心去工作的。」
「你這個傻孩子!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最清楚不過,婆婆只不過是老毛病發作而已,死不了的。」
「不要胡說了!婆婆是不會死的,芷君不准你死啊!」芷君在婆婆的面前永遠是個小孩子。
「知道了知道了!最專制的是你了!」對芷君這個孩子,她是充滿慈愛的。尤其是在她失去了兒子和媳婦之後,
這份血濃於水的感情越來越強烈。
「那麼我現在就去替你辦入院手續,待會兒再來看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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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院的升降機總是那麼的緩慢,為的是減低手術床及輪椅上的病人的痛楚。由於現在不是探病時間,
這部原本已經比別的大的升降機就更顯得寬敞了。
「你知道嗎?亞灝又再受傷了!」護士突然地說。
「亞灝?是那個患玻璃骨症的男孩嗎?」
「對呀,他今天早上出院的時候在大堂被人撞倒了,你也知道他這種病是很容易骨折的,今次又再斷腳骨了。
那個撞倒他的人還不顧而去,真的不負責任!」
芷君開始感覺不安:難道她們所說的說是我?
「也許撞倒他的人並不是有意的,到底亞灝的病實在太罕有了。」
芷君不自覺地點了頭。
「那麼亞灝現在的情況怎麼樣?」
「他剛剛做了駁骨手術,現在又回去骨科病房了。」
芷君的心輾轉不安,即使是因為她的無心之失,亦難免會有內疚之情。到底如果不是她的話,那位病人就不
用受皮肉之苦了。
升降機已經到達底層,其他人早已經離開升降機,只有芷君除外。她連忙按下按鈕,本著一死的決心,即使
被人罵、被人打也絕不退縮。她知道如果她不去看看的話她將來一定會後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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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骨科病房,眼見大部份人都是因骨折而住院的,她實在分不清那一個才是她要找的人。只好硬著頭皮向護士詢問:
「請問亞灝是幾號病床的?」
「亞灝?全名是甚麼?」
「就是剛剛......」
「咦?又是你這傢伙?」芷君回頭一看,說話的不正正是被她撞倒的那位年輕人?
「啊,原來你找的是永灝!」
芷君留意到他的右腳打了一層厚厚的石膏,右手握著拐杖,一拐一拐地走著。她的心在這刻充滿了罪惡感,
到底這是她害的......
「真的對不起!剛才我......」芷君急得想哭,結果連話也說不清。
「算了,反正也住了不少日子,多住三五七天也不打緊,就當是渡假好了。」相比起芷君,永灝反而不太在
意受傷的事。
「但是...我...我可以做甚麼作為補償的嗎?」
「不用了。」永灝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。
芷君很認真地說:「我是誠心誠意的希望我可以能為你做些甚麼的,只要是我能力範圍之內。」
永灝望了她一眼:看來她不達到目的是不會死心的,只好說:「那麼......可以和陪我傾一會嗎?」
「只是這樣而已?」雖然她自知怎麼也不可能令他的傷痊癒,亦沒有能力買甚麼人參補品之類的東西給他。
但......
「別小看這些小事呀!說真的,金錢我一點也不缺乏,在這方面我很知足的。我只是想找個可以和我閒話家
常的朋友而已,不管是誰也好,只要是真心的話就可以了。而且在醫院裡悶得很呢!」永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
事。
在那一個寒冷的下午,他們成為了好朋友。芷君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來歷,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質可
見他是個很有教養的人。他不但生性豁達,學識之廣更是芷君前所未見的。他們天南地北無所不談,最重要
的是他坦誠的態度是她那些所謂的朋友所沒有的。永灝還說當他的傷痊癒後要去探望一下她的婆婆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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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天不斷的過去,每天下班到醫院探病彷彿已經成為芷君生活的一部份,雖然她經過十小時的工作後已經
很疲倦。但每當她看到永灝滿足地把她帶來的湯水喝個清光的時候,她真的覺得她花三四小時來煲湯的心血
並沒有白費。
「婆婆!你看我今天煲了甚麼湯給你?」
「我看不只是煲給我喝的吧!」婆婆似乎知道了些甚麼似的。
芷君害羞得面也紅了起來:「除了你我還會給誰喝呀!」
「今天下午有個男孩子來找我,他說是你的朋友,好像是叫甚麼灝的。」
「甚麼!他的腳傷好了嗎?」
「看!這麼緊張!」
「婆婆,別再笑我了。」
「好了好了!他說他後天就出院了,還不去看看他?」婆婆笑說。
「知道!小的領命!」芷君很久沒有這樣的輕鬆過,特別是在婆婆住院的這段日子。
來到骨科病房,芷君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的他:「永灝!」
「芷君?今天這麼早就來了?看來你今天的精神不錯呢!」
「謝謝你!謝謝你去看我婆婆。」芷君真的很感動,雖然他已經拆了石膏但腳踝還需要包上繃帶的,看來他
是個很重承諾的人。
「答應了你的我一定會做,何況你的婆婆是個慈祥的長輩呢!」永灝遲疑了一會:「不過......
她...你有沒有留意到她的眼睛好像有點古怪?」
「古怪?這個我倒沒有留意。只是...她看東西的時候總是奇奇怪怪的,就好像沒有焦點一樣.....
難道有甚麼問題嗎?」
「我看你還是請眼科醫生看一看她比較好,她見到我的時候竟然叫我作醫生!看來她的視力已經很差了。」
「這個我會留意的了。謝謝你。」雖然只是懷疑,但已經足夠令芷君原先興奮的心情跌至谷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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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工時間將至,辦公室內的人已經開始準備離開,芷君亦開始收拾桌面的東西......
「芷君,可以替我拿櫃上那本書來嗎?」一位挻著大肚子的女同事在遠處高叫著。
芷君抬頭一看,只見一本厚厚的書:「醫學百科全書?你甚麼時候對醫學產生興趣的?」
她接過書本笑說:「快要當媽媽了,當然要進修一下。即使將來寶寶有甚麼頭暈身熱也知道怎麼處理嘛!」
「那麼你知道甚麼叫玻璃骨嗎?」芷君突然想起永灝的病。
「這個嘛...好像是因為嚴重缺乏鈣質所引起的病來的,詳細的我也不太清楚,只知道患者很容易骨折,
而且是醫不好的......咦?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這種病的?」女同事用疑惑的目光望著芷君。
「沒...沒甚麼,只不過是好奇而已。」她很勉強的笑了一笑,目光彷彿放在遙遠的彼方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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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開始昏暗,剛剛下班的芷君帶著失落的心情一步一步的走進醫院大堂。雙手緊緊的擁著那個盛滿熱湯的
保暖壺,心卻飄到很遠很遠......
走進婆婆所住的病房,驟然發覺病床上空無一人,芷君真的被嚇了一跳。
「芷君芷君,你要冷靜!先別被自己嚇倒,婆婆不會有事的!」芷君喃喃自語地說。
這時,駐房醫生走了過來:「你是那位婆婆的親人嗎?」
神呀,千萬不要告訴我甚麼壞消息!芷君在心中默禱著。
「我是她的孫女。」
「那位婆婆的視網膜有脫落的跡象,我們的眼科醫生正在替她作進一步的檢查。但初步檢查發現她的情況亦頗
為嚴重,如果不做手術的話可能會因為視網膜脫落而導致永久失明。」
「那麼是一定要做手術的嗎?」芷君很擔心婆婆這個年紀才做手術,身體可能承受不到。
「如果不做手術的話,病人的視網膜會續漸脫落,直到完全失明。」醫生翻閱病歷後再說:「我們最擔心的是
萬一她的哮喘病在手術中途病發的話可能會導致病人昏迷。如果真的不幸發生了,我們可能需要將婆婆送進深
切治療病房。雖然可能性不高,但作為醫生亦有責任將手術的風險告訴病人。由於婆婆年齡已經超過六十歲,
我們院方需要病人的親屬簽紙才可以做手術的。或許你和病人商量一下再決定,不過別拖延得太耐了。否則情
況惡化後,手術的風險就更加高了。」
「謝謝你,醫生。」芷君的心情真的不能再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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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面的天空正下著毛毛細雨,芷君彷彿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般四處流連。如果她躺在地上的話,她那呆滯的
目光和蒼白的面容足以使人以為她已經死去了很久。
呆望窗前的雨點,她突然發覺玻璃窗上反映著一個她熟悉的身影......
「只有心事重重的人才會呆望窗外雨點的,不知道在我身邊的你又有甚麼心事呢?」在她身後的,正是明天
就出院的永灝。
「我...我......」芷君真的很想躺在他的懷裡盡情地哭一會。但下午時那位女同事的說話言猶在
耳,萬一...萬一他又再受傷的話......芷君到現在才了解到,原來想緊緊的擁著一個人也可以是
一個奢侈的願望。
「怎麼了?吞吞吐吐不似是平時的你呀!」
芷君收起自己激動的情緒:「剛才醫生告訴我,婆婆的視網膜有脫落的跡象,可能需要做手術。不過......」
「你是擔心以婆婆的高齡去做手術所承受的風險太高?」永灝依然是這麼的細心。
「而且我婆婆是有哮喘病的......」
「你別再這麼擔心了,你和婆婆心地這麼善良,上天一定會祝福你們的。」
如果上天真的會祝福善良的人的話,永灝就不會有這種病了......芷君看著他實在無言以對,內心亦
越來越難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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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點不斷的落下,彷彿是為誰而哭......
「芷君,你的婆婆不是今天做手術的嗎?為甚麼你不陪在她身邊反而這麼早就來上班?」同事們覺得她近日
總是奇奇怪怪的。
「我婆婆星期四才做手術。」
「芷君,你的精神好像不太好,今天就是星期四呀!」
「甚麼!」芷君轉頭望一望牆上的月曆,同事們所說的果然不假!
「糟了!麻煩你們替我請假!」
跑到大街上,只見繁忙時間特有的車龍連綿不斷,一直去到視線的盡頭......
「婆婆......」芷君真的急壞了。正當她轉身打算跑去地鐵站的時候,遠處傳來一下呼叫聲:「芷君!」
芷君回頭一望,只見一輛電單車急停在她身後......
「芷君,快上車!你婆婆見不到你不肯做手術,我們要快點趕去醫院才行了。」
「永灝?」芷君真的被嚇了一跳,永灝一身黑色的皮具配上鮮紅色的電單車,再加上他高大的身形和敏捷的身
手,簡直像電影中的那些鋼鐵騎士一樣!她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,不,該說是有男人味吧。
「還呆企在這裡?快上車吧!」永灝把另一個頭盔交給她。
芷君回神醒過來:「我差點認不出是你來的。」
永灝笑了一笑:「坐穩了!」
電單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,對從未坐過電單車的芷君來說,驚嚇程度實在和坐過山車不惶多讓。她已經被嚇
得魂不附身體了,甚麼擔心也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,除了緊緊的擁著永灝之外她實在甚麼也記不起了......
「你快點上去吧!」車已經到了醫院的門前,永灝把車停下來後對芷君說。
「到了?」芷君的魂魄好像還沒有回來。
「你還好吧?」
「沒...沒事,不過這程車真的令人畢生難忘!」
「你還在這裡浪費時間?」
「糟了!我差點忘記了!」芷君急急忙忙的跑了進去......
「真的怕了你!」永灝微笑地目送芷君的身影遠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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芷君衝上病房後已經氣喘如牛,只見一班護士圍在洗手間的門前。
「婆婆!」芷君心知道她這個婆婆固執起來甚麼也會做的,這樣的場面大概也只有她才做得到了。
「你來到真的太好了!婆婆她換手術袍時突然發難要你來了才去做手術,我們都沒有她的辦法了。醫生已經安
排了下一位病人先做手術了,如果她在那位病人的手術完成後還是這樣的話,就需要重新排期的了。」很明
顯護士們都沒有她的辦法。
「謝謝你。」芷君走上前:「婆婆,芷君來了喇!你還要躲在裡面嗎?」
門好像是聲控門鎖一般的即時開啟了,穿上手術袍的婆婆走出來眼淚汪汪的說:「芷君,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。」
「婆婆,你怎麼突然好像個小孩子那樣!」芷君也怕了她了。
「我怕以後再沒有機會見到你嘛!」
「你不做手術的話,日後變成盲婆就真的見不到我喇!」對著小孩子就只好用對付小孩子的方法。
婆婆已經被推進手術室,院方亦因為婆婆的情況而准許芷君留在手術室外的準備室等候。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。
等待,是漫長的,也是最難捱過的時刻。對芷君來說,彷彿是她一生的光陰......
「其實小姐你也不用太擔心的,你男朋友請來替婆婆做手術的全都是頂級的醫生,他們一定會醫好你婆婆的。」
一位護士說。
「我男朋友?你是指永灝?我想你誤會了。」芷君尷尬的笑了一笑,然後疑惑地繼續說:「但你怎會知道他的?
你說那些醫生是他請來的?」
「對呀,他們全都是教授來的,不是人人也可以請他們做手術的呀!」護士反而對芷君的問題感到驚訝。
芷君不禁疑惑起來:永灝他到底是甚麼人來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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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術室的紅燈剛剛熄滅了,一位護士了出來:「手術很順利,我們很快便會將病人轉送回病房。」
「真...真的嗎?」芷君仍是半信半疑。
「當然是真的!」一位身穿手術袍的醫生走了出來:「這種事還會有假的嗎?」
「永灝?」芷君真的是太意外了,那位替她婆婆做手術的醫生竟然就是永灝!
「除了我還有誰!」他的笑容笑得很燦爛。
「永灝!」芷君高興得撲進他的懷裡,但......她一想起那一番話就即時放開了手。
「怎麼了?不是想擁抱一下我的嗎?」永灝望著既想哭又想笑的芷君,他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甚麼。
「你...我...我怕......」
「甚麼你你我我的!我認識的芷君是個很爽快的女孩來的,有甚麼話就直說吧。」
「我怕又再令到你受傷。」芷君終於說出心底話。
「受傷?怎會這麼容易就受傷呀?我又不是玻璃來的!如果抱一抱也會受傷的話剛才在電單車上早就被你弄得
支離破碎了!」這個理由真的令他感到啼笑皆非。
「咦?你不是有玻璃骨的嗎?」芷君一想起剛才她拼死的抱著永灝的情景就不禁面紅起來。
「誰說的!我要去罵他一頓,竟然敢咒我!」
「我是在升降機內聽護士說的。」
「她怎麼說?」永灝好像真的生氣了。
「她說有個叫亞灝的男孩在出院的時候被人撞倒......剛巧那天我又......」
「天呀!那個亞灝是個只有八歲的男孩來的!」
「那你又為甚麼會受傷的?」
「我只不過是開電單車時發生了一點意外而已,給你在大堂那一撞撞得要再打一次石膏...」永灝突然好像
恍然大悟似的:「難道你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特地來找我的?」
「你所說的都是千真萬確的嗎?」
「你不知道玻璃骨是先天性的嗎?他們又怎可能長得像我這般高大呀?」
「這...不打緊喇!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不會認識了。」芷君彷彿像個被人揭穿大話的小孩一般。
「甚麼不打緊!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害我到現在才可以抱著你!一定要罰!」
「要罰?罰些甚麼呢?」婆婆的手術順利,永灝的病原來亦只是一場誤會。一切一切都變得太美好了!芷君
的心情亦不由得輕鬆起來。
「唔...就罰你一世都要抱著我吧!」
雨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後散發出一道有如彩虹般七彩繽紛的光芒,
其實平凡的玻璃也能幻化出許許多多的色彩,
只等待懂得欣賞的人們去發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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